文:邹轶君
生活是座最大的“围城”
围起一座大城,出去并无可能。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无论跨进去还是走出来的时候,一只脚在城外,一只脚在城内,城外的那只脚,不过是在另一个城内而已。婚姻是围城的出场,但围城又岂是结婚一事,并行于婚姻的围城不计其数,芸芸的城就像宇宙里的星系,星系之外有更大的星系壳子。生活装着婚姻,装着其他一切,成了最大的围城,是围城的无限终结。

太极生两仪,两仪为阴阳,这是中国文化中最基本的哲理。进出、左右、上下、黑白、天地、日月、昼夜、寒暑、男女、分合、收放……捉对出现,相对概念,博弈平衡。生活此间种种,无不是这边一下,那边一下的事。它们总是在那儿,只要不出圈,时空交错,终归平衡,我们就在这无边的围城中。钱老在嬉笑怒骂的戏剧化冲突中入木三分的讽刺那个年代的社会文明危机和人生困境,带有普遍性的意义,虽然危机与困境无论在哪个时间,在哪个空间,都不会消亡,但“围城”的讽刺毋庸置疑警世劝世。
修身养性不做“方鸿渐”
方鸿渐是男人的逆向参照,但他是真实存在。在与姑娘们的交往中,他显得猥琐;在交往礼数上,感觉他混不吝;在对物质和精神的追求上,他被动但又虚荣;在生活境遇上,他是可悲的;能力欠缺,花钱买文凭,就如过去花钱补个官缺一般,这又受了礼教的束缚;找寻解脱,也找寻依附,但意志不坚、律己有限,一切又感觉很徒劳。然而,比起小说中的其他人,他又显然是个“好人”,一个没有成就的好人。方鸿渐是个庸常的人,不会去作恶多端,也没有什么盖世气魄。只不过他的乡绅出生,留洋经历,让他能出现在一个相对光鲜的平台,成为在客观层次上不同于其他的庸常。
擦亮眼睛认清“孙柔嘉”
孙柔嘉是男人们的幸福杀手,阴柔摧毁着男人。孙柔嘉身上似乎集中了说不尽的女人身上的“坏”,但都又谈不上是真正的坏。有人说,她是一个极具中国文化内涵的人物形象。形象饱满清晰,复杂之她所表现出来的善变、狡猾、装腔作势、功于心计、自私自顾、口是心非……被乖巧依人的外表包装成一个甜蜜的圈套。想通过控制中了“圈套”的男人来掌控自己的婚姻、命运,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这也是另一个角度的“围城”。俗话都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而女人如孙柔嘉,男人准保不敢爱。